第二十一回 吴月娘扫雪烹茶（4/11）

回去，才拿出这银子与我。没来由，教我恁惹气剌剌的！”金莲拿过李娇儿银子来秤了秤，只四钱八分。因骂道：“好个滑的！随问怎的，绑着鬼也不与家足数，好歹短几分。”玉楼道：“只许他家拿黄捍等子秤的。问他要，只相打骨秃出来一般，不知教骂了多少！”一面连玉楼、金莲共凑了三两一钱；一面使绣春叫了玳安来。金莲先问他：“你昨跟了你爹去，在李家为什么着了恼来？”玳安悉把在常家会茶散的早，邀应二爹和谢爹同到李家，他鸨子回说不在家，往五姨妈家做生去了。“不想落后爹净手，到后边亲看见和一个蛮子吃酒，爹就恼了。不由分说，叫俺众把家门窗户壁尽力打了一顿，只要把蛮子、墩锁在门上。多亏应二爹众再三劝住。爹使骑马回家，在路上发狠，到明还要摆布哩。”金莲道：“贼！我只道蜜罐儿长年拿的牢牢的，如何今也打了？”又问玳安：“你爹真个恁说来？”玳安道：“莫是小的敢哄娘！”金莲道：“贼囚根子，他不揪不采，也是你爹的婊子，许你骂他？想着迎儿我们使着你，只推不得闲，‘爹使我往桂姨家送银子去哩！’叫的桂姨那甜！如今他败落了来，你主子恼了，连你也叫他来了！看我明对你爹说不说。”玳安道：“耶乐！五娘这回打西出来，从新又护起他家来了！莫不爹不在路上骂他，小的敢骂他？”金莲道：“许你爹骂他罢了，原来也许你骂他？”玳安道：“早知五娘麻犯小的，小的也不对五娘说。”玉楼便道：“小囚儿，你别要说嘴。这里三两一钱银子，你快和来兴儿替我买东西去。今俺们请你爹和大娘赏雪。你将就少落我们些儿，我教你五娘不告你爹说罢。”玳安道：“娘使小的，小的敢落钱？”于是拿了银子同来兴儿买东西去了。

且说西门庆起来，正在上房梳洗。只见大雪里，来兴买了鹅嗄饭，迳往厨房里去了。玳安又提了一坛金华酒进来。便问玉箫：“小的东西，是那里的？”玉箫回道：“今众娘置酒，请爹娘赏雪。”西门庆道：“金华酒是那里的？”玳安道：“是三娘与小的银子买的。”西门庆道：“啊呀！家里见放着酒，又去买！”吩咐玳安：“拿钥匙，前边厢房有双料茉莉酒，提两坛搀着这酒吃。”于是在后厅明间内，设锦帐围屏，放下梅花暖帘，炉安兽炭，摆列酒席。不一时，整理停当。李娇儿、孟玉楼、潘金莲、李瓶儿来到，请西门庆、月娘出来。当下李娇儿把盏，孟玉楼执壶，潘金莲捧菜，李瓶儿陪跪，一钟先递了与西门庆。西门庆接酒在手，笑道：“我儿，多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