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五回 暗提调碰和叫局（2/5）

。春树无言可答，只得笑道：“你这般发急，敢是怕我割了你的靴腰么？我虽然是个滑，朋友面上也未免有些不好意思，你只顾放心就是了。”

秋谷狂笑道：“我向来不怕剪边，你只要看中了兰芬，尽管自家去做，我若有了一毫醋意，就罚我做一个万世的乌，与现在的康抚台一样。你道如何？”这一句话来得突兀，把辛修甫等三又招得大笑不止。好一会，方才渐渐的止住笑声。

修甫笑道：“现在有多少道台知府，翰林举，拼着命颜婢膝的在那里结着康抚台，惟恐不当其意。你却把他比作乌，还借着他来赌神发咒，若被那班大先生们听见，直要把你当作个一生的切骨之仇。从来惟兴戒，以后还是收敛些儿为是。”秋谷听到此处，不觉肃然拱手，对修甫道：“多谢良言，有逾金石。我章秋谷一生的吃亏之处，就是处处以狂态，以致场屋文章不中主司的绳尺，清流议论每来朋辈之讥评，想起来真是有损无益。如今定当随处留心，学为谦退，庶几不负你劝我的一片热心。”说罢，大家嗟叹不已。

陆兰芬见秋谷有些抑郁的神，便提起了神殷殷勤勤的和他说笑。秋谷一面应酬，一面碰和，把那一腔的豪胜概登时又提了起来。刚才是拔剑斫地，搔首问天，大有四海无家，前路苍茫之恨；如今却又是俯观山海，高见风云，又有那斗酒十千，红绡买醉的神态。

正碰着和，陆兰芬忽地问着秋谷道：“唔笃常州有一个姓方格客，说俚是安徽格候补知府，耐阿认得俚格？”秋谷听了，初时想不起来，细细想了一会，方才想出是他。原来章秋谷原籍本是常州，后来因住在南京多年，所以了金陵籍贯，直至秋谷丁了外艰之后，方才移到琴川。常州有几处祖坟，每年春、秋二季，秋谷必到常州祭扫一趟。前书中贡春树初到上海之时，也曾表过，按过不提。

只说章秋谷猛然记起这个姓方的客，同秋谷向来认识，家中也有二三十万家财。自家本是个目不识丁的，你就是叫他写封平常通候的书信，他也写不出来。

恰又有一样脾气，最怕家说他不通，最喜要结一班名士。从前章秋谷回来扫墓，住在贡春树家，不知怎样的被他打听着了，晓得章秋谷是个风流才子，当代名家，连忙自己先来拜会，又请秋谷吃过几次酒，算是和他接风。秋谷见他这样的屈意殷勤，不可却，只是看着他的言谈卑鄙，举止仓皇，自上看到脚边没有一根雅骨，真是个俗不可耐的，无可奈何，只得勉强和他来往。现在听了陆兰芬问他的话，想